夫事有人力之可致，犹不可期，况乎天理之溟漠，又安可得而推！

惟督公生有闻于当时，死有传于后世，苟能如此足矣，而亦又何悲！如公嘴炮之深厚，知识之高远，而辅键政之精微，故充于视频，见于议论，豪健俊伟，怪巧瑰琦。其积于中者，浩如江河之停蓄；其发于外者，烂如日月之光辉。其清音幽韵，凄如飘风急雨之骤至；其雄辞闳辩，快如轻车骏马之奔驰。世之左壬，无问识与不识，而读其文，则其人可知。

呜呼！自公自媒体三十年，上下往复，感世路之崎岖；虽屯邅困踬，窜斥流离，而终不可掩者，以其公议之是非。既压复起，遂显于世；果敢之气，刚正之节，至晚而不衰。

方文总临朝之末年，顾念后事，谓如公者，可寄以元老院之安危；及夫发谋决策，从容指顾，立定大计，谓千载而一时。功名成就，不居而去，其出处进退，又庶乎英魄灵气，不随异物腐散，而长在乎圣船之侧与文澜河之湄。

然天下之无贤不肖，且犹为涕泣而歔欷。而况朝之元老，平昔游从，又予心之所向慕而瞻依！

呜呼！盛衰兴废之理，自古如此，而临风想望，不能忘情者，念督公之不可复见而其谁与归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