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哲学是形而上学，那么哲学是否需要服从于物理学？如果说哲学是精神现象学，那么哲学是否需要服从于心理学？

从对称性出发，每一种不变量都对应一种对称性。反过来，任意种对称性，都对应一种守恒规律。时间反演对称，所以能量守恒；空间反演对称，所以动量守恒；空间中心对称，所以角动量守恒。然而质量守恒对应着什么呢？所以，从诺特定理出发，我们可以得到质量不守恒的结论。事实上，质量只不过是能量的一种形式，这是我们所熟知的了。

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，成为哲学指导物理学发展的实例。对称性显然是哲学上的，但守恒律显然是物理学上的。然而，反过来呢？如果让康德知道普朗克长度，他将如何解释自己的四大二律背反？让胡塞尔知道时间反演对称、广相和超对称弦论，他将如何阐释意识流？

恰巧，物理学界也在争论弦论属于物理还是哲学。对于一种可以预见（或者创造）很大数字数量宇宙的理论，物理学界认为这是无意义的，是纯粹的数学把戏。哲学界不知道如何应对“多元宇宙”“诸天万界”，对于意识结构而言，这也是毫无意义的。

看起来人类的大脑的贫乏已经难以理解自己所创造的知识了。至于哲学的贫乏——马克思的这本书在中国倒是很少有人谈论——则是可以预见的。至于互联网，这一人类文明最大最丰硕的成果，一方面，人们还没有意识到社会已经成为了后现代社会，而自己还是前现代的人；另一方面，社会形态在多大程度上适应了信息化，在多大程度上也就排斥了人，以及人的思维。这就是本雅明所谓的经验与贫乏的时代。

诚然，哲学为了保证自身的一贯正确，面对物理总是不断退却，拱手相让的。但是，物理当然也能阐释一切，那么，哲学会在我们到达认知的极限之前消亡么？